张伯端(公元983年— 1082年),一说(公元984年—1082年),道教南宗初祖,字平叔,号紫阳、紫阳山人,后改名用成(或用诚)。人称“悟真先生”,传为“紫玄真人”,又尊为“紫阳真人”。临海(今属浙江)人。自幼博览群书,学贯古今中外,涉猎诸种方术。张伯端与杏林翠玄真人石泰、道光紫贤真人薛式、泥丸翠虚真人陈楠、琼炫紫虚真人白玉蟾被奉为“全真道南五祖”(“北五祖”为:东华帝君王玄甫、正阳帝君钟离权、纯阳帝君吕洞宾、纯佑帝君刘海蟾、辅极帝君王重阳)。张伯端真人之师为刘海蟾,桂林刘仲远真人系张伯端真人所度化。
读雪窦禅师祖英集。 曹溪一水分千派,照古澄今无滞碍。近来学者不穷源,妄指蹄洼为大海。雪窦老师达真趣,大震雷音椎法鼓。狮王哮吼出窟来,百兽千邪皆恐惧。或歌诗,或语句,丁宁指引迷人路。言辞磊落义高深,击玉敲金响千古。争奈迷人逐境留,却将言相寻名数。真如实相本无言,无下无高无有边。非色非空非二体,十方尘刹一轮圆。正定何曾分语默,取不得兮舍不得。但於诸相不留心,即是如来真轨则。为除妄相将真对,妄若不生真亦晦。能知真妄两俱非,方得真心无罣碍。无罣碍兮能自在,一悟顿消穷劫罪。不施功力证菩提,从此永离生死海。吾师近而言语畅,留在世间为榜样。昨宵被我唤将来,把鼻孔穿放杖上。问他第一义如何,却道有言皆是谤。
采珠歌。 贫儿衣中珠,本自圆明好。不会自寻求,却数他人宝。数他宝,终无益,只是教君空费力。争如认取自家珍,价值黄金千万亿。此宝珠,光最大,遍照三千大千界。从来不解少分毫,刚被浮云为障碍。自从认得此摩尼,泡体空花谁更爱。佛珠还与我珠同,我性即归佛性海。珠非珠,海非海,坦然心量包法界。任你尘嚣满眼前,定慧圆明常自在。不是空,不是色,内外皎然无壅塞。六通神慧妙无穷,自利利他宁解极。见即了,万事毕,绝学无为度终日。怕兮如未兆婴儿,动止随缘无固必。不断妄,不修真,真妄之心总属尘。从来万法皆无相,无相之中有法身。法身即是天真佛,亦非人兮亦非物。浩然充塞天地间,只是希夷并恍惚。垢不染,光自明,无法不从心里生。心若不生法自灭,即知罪福本无形。无佛修,无法说,丈夫智见自然别。出言便作狮子鸣,不似野牛论生灭。
禅定指迷歌。 如来禅性如水,体静风波自止。兴居湛湛常清,不独坐时方是。今人静坐取证,不道全在见性。性於见里若明,见向性中自定。定成慧用无穷,是名诸佛神通。几欲究其体用,但见十方虚空。空中杳无一物,亦无希夷恍惚。希恍既不可寻,寻之却成乖失。只此乖失两字,不可执为凭据。本心尚乃如空,岂有得失能所。但将万法遣除,遣令净尽无馀。豁然圆明自现,便与诸佛无殊。色身为我桎梏,且恁和光混俗。举动一切无心,争甚是非荣辱。生身只是寄居,逆旅主号毗卢。毗卢不来不去,乃知生灭无馀。或问毗卢何似,只为有相不是。眼前叶叶尘尘,尘叶非同非异。况此尘尘叶叶,个个释迦迦叶。异则万籁皆鸣,同则一风都摄。若要认得摩尼,莫道得法方知。有病用他药疗,病差药更何施。心迷须假法照,心悟法更不要。又如昏镜得磨,痕垢自然灭了。本为心法皆妄,故令难尽诸相。诸相离了何如,是名至真无上。若欲庄严佛土,平等行慈救苦。菩提本愿虽深,切莫相中有取。此为福慧双圆,当来授记居先。断常纤尘有染,却於诸佛无缘。翻念凡夫迷执,尽被情爱染习。只为贪著情多,常生胎卵化湿。学道须教猛烈,无情心刚似铁。直饶父母妻儿,又与他人何别。常守一颗圆光,不见可欲思量。万法一时无著,说甚地狱天堂。然后我命在我,空中无升无堕。出没诸佛土中,不离菩提本坐。观音三十二应,我当亦从中证。化现不可思议,尽出逍遥之性。我是无心禅客,凡事不会拣择。昔时一个黑牛,今日浑身总白。有时自歌自笑,傍人道我神少。争知被褐之形,内怀无价之宝。更若见我谈空,恰似囫囵吞枣。此法唯佛能知,凡愚岂解相表。兼有修禅上人,只学闹口合唇。夸我问答敏急,却元不识主人。盖是寻枝摘叶,不解穷究本根,得根枝叶自茂,无根枝叶难存。便逞已握灵珠,转於人我难除。与我灵源妙觉,远隔千里之殊。此辈可伤可笑,空说积年学道。心高不肯问人,枉使一生虚老。乃是愚迷钝根,邪见业重为因。若向此生不悟,后世争免沉沦。
抱一。 国富民安后,修成体属乾。凝神归妙道,抱一守丹田。去住浑无碍,升腾任自然。九年功满日,独步大罗仙。
宝月。 一轮明月当虚空,万国清光无障碍。收之不聚拨不开,前之不进后不退。彼非远兮此非近,表非外兮里非内。同中有异异中同,问你傀儡会不会。
五言。 女子著青衣,郎君披素练。见之不可用,用之不可见。恍惚里相逢,杳冥中有变。一霎火焰飞,真人自出现。
挨排四象生真土诗。 东方青龙西白虎,南面朱雀北玄武。四兽狰狞不可当,定计将军能作主。两手擒来合战时,正见中秋月当午。杀气惊天动鬼神,用尽周星震区宇。须臾战罢兵器收,产颗明珠号真土。
无罪福。 终日行不曾行,终日坐何曾坐。修善不成功德,造恶元无罪过。时人若未明心,莫执此言乱做。死后须见阎王,难免镬汤碓磨。
无心颂。 堪笑我心,如顽如鄙。兀兀腾腾,任物安委。不解修行,亦不造罪。不曾利人,亦不私己。不持戒律,不徇忌讳。不知礼乐,不行仁义。人间所能,百无一会。饥来吃饭,渴来饮水。困则打睡,觉则行履。热则单衣,寒则盖被。无思无量,何忧何喜。不悔不谋,无念无意。凡生荣辱,逆旅而已。林木栖鸟,亦可为比。来且不禁,去亦不止。不避不来,无赞无毁。不厌丑恶,不羡善美。不趣静室,不远闹市。不说人非,不夸己是。不厚尊崇,不薄贱稚。亲爱冤仇,大小内外。哀乐得丧,钦侮险易。心无两睹,坦然一揆。不为福先,不为祸始。感而后应,迫而后起。不畏锋刀,焉怕虎兕。随物称呼,岂拘名字。眼不就色,声不来耳。凡所有相,皆属妄伪。男女形声,悉非定体。体相无心,不染不碍。自在逍遥,物莫能累。妙觉光圆,映彻表里。包裹六极,无有遐迩。光兮非光,如月在水。取舍既难,复何比拟。了兹妙用,迥然超彼。或问所宗,此而已矣。
随他。 万物纵横在目前,随他动静任哗欢。圆明定慧终无染,似水生莲莲自乾。
即心是佛颂。 佛即心兮心即佛,心佛从来皆妄物。若知无佛复无心,始是真如法身佛。法身佛,没模样,一颗圆光含万象。无体之体即真体,无相之相即实相。非色非空非不空,不动不静不来往。无异无同无有无,难取难舍难听望。内外圆通到处通,一佛国在一沙中。一粒沙含大千界,一个身心万个同。知之须会无心法,不染不滞为净业。善恶千端无所为,便是南无及迦叶。
西江月·二八谁家姹女。 二八谁家姹女,九三何处郎君。自称木液与金精。遇土却成三姓。更假丁公锻炼,夫妻始结欢情。河车不敢暂留停。运入昆仑峰顶。
西江月(十二之十)。 不辨五行四象,那分朱汞铅银。修丹火候未曾闻。早便称呼居隐。不背自思己错,更将错路教人。误他永劫在迷津。似恁欺心安忍。
西江月(十二之七)。 雄里内含雌质,负阴抱却阳精。两般和合药方成。点化魄纤魂胜。信道金丹一粒,蛇吞立变龙形。鸡餐亦乃化鸾鹏。飞入真阳清境。
西江月(十二之九)。 冬至一阳来服,三旬增一阳爻。月中复卦溯晨潮。望罢乾终姤兆。日又别为寒暑,阳生复起中宵。午时姤象一阴朝。炼药须知昏晓。
西江月(十二之六)。 七返朱砂反本,九还金液还真。休将寅子数坤申。但要五行成准。本是水银一味,周流遍历诸辰。阴阳数足自通神。出入岂离玄牝。
西江月(十二之五)。 二八谁家姹女,九三何处郎君。自称木液与金精。遇土却成三姓。更假丁公锻炼,夫妻始结欢情。河车不敢暂留停。运入昆仑峰顶。
绝句。 饶君了悟真如性,未免抛身却入身。何似更兼修大药,顿超无漏作真人。
见物便见心。 见物便见心,无物心不现。十方通塞中,真心无不遍。若生知识解,却成颠倒见。睹境能无心,始见菩提面。
西江月·丹是色身至宝。 丹是色身至宝,炼成变化无穷。更于性上究真宗。决了死生妙用。不待他身后世,现前获福神通。自从龙虎著斯功。尔后谁能继踵。
西江月(十二之四)。 若要真铅留汞,亲中不离家臣。木金间隔会无因。须仗媒人勾引。本性爱金顺义,金情恋木慈仁。相吞相陷却相亲。始觉男儿有孕。
真铁牛儿,形容丑恶,性刚偏好争驰。人人皆有,那角解牵骑。种就黄芽满院,更须用、神水浇之。宫里,若无此兽,安得似婴儿。乾坤真动静,生成家活,总赖于伊。饥餐虎髓,渴饮水银池。夜半牵车进火,霞光迸、海底腾辉。牧童笑,华池宴罢,乘个月明归。
满庭芳。 真铁牛儿,形容丑恶,性刚偏好争驰。人人皆有,那角解牵骑。种就黄芽满院,更须用、神水浇之。宫里,若无此兽,安得似婴儿。乾坤真动静,生成家活,总赖于伊。饥餐虎髓,渴饮水银池。夜半牵车进火,霞光迸、海底腾辉。牧童笑,华池宴罢,乘个月明归。
西江月(十三)。 丹是色身至宝,炼成变化无穷。更于性上究真宗。决了死生妙用。不待他身后世,现前获福神通。自从龙虎著斯功。尔后谁能继踵。
西江月(十二)。 欲了无生妙道,莫如自见真心。真心无相亦无音。清净法身只恁。此道非无外有,非中亦莫求寻。二边俱遣弃中心。见了名为上品。
西江月(八)。 住想修行布施,果报不离天人。恰如仰箭射浮云。坠落只缘力尽。争似无为实相,还须返朴归淳。境忘情性任天真。以证无生法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