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儿生世间,及壮当封侯。
战伐有功业,焉能守旧丘?
召募赴蓟门,军动不可留。
注释:召募:这时已实行募兵制的“扩骑”。蓟门,点明出塞的地点。其地在今北京一带,当时属渔阳节度使安禄山管辖。
千金买马鞍,百金装刀头。
闾里送我行,亲戚拥道周。
注释:道周:即道边。
斑白居上列,酒酣进庶羞。
注释:斑白:是发半白,泛指老人。居上列,即坐在上头。酒酣:是酒喝到一半的时候。庶羞,即莱肴。白居易诗“人老意多慈”,老人送别,只希望小伙子能多吃点。
少年别有赠,含笑看吴钩。
注释:别有赠:即下句的“吴钩”。“别”字对上文“庶羞”而言。吴钩:春秋时吴王阖闾所作之刀,后通用为宝刀名。深喜所赠宝刀,暗合自己“封侯”的志愿,所以“含笑”而细玩。
朝进东门营,暮上河阳桥。
注释:东门营:洛阳东面门有“上东门”,军营在东门,故曰“东门营”。由洛阳往蓟门,须出东门。这句点清徵兵的地方。河阳桥:在河南孟津县,是黄河上的浮桥,晋杜预所造,为通河北的要津。
落日照大旗,马鸣风萧萧。
注释:大旗:大将所用的红旗。。
平沙列万幕,部伍各见招。
注释:幕:帐幕。列,是整齐的排列着。这些帐幕都有一定的方位和距离。
中天悬明月,令严夜寂寥。
悲笳数声动,壮士惨不骄。
注释:悲笳:静营之号,军令既严,笳声复悲,故惨不骄。
借问大将谁?恐是霍嫖姚。
注释:嫖姚:指西汉大将霍去病。“嫖姚”同“剽姚”,霍去病曾以“嫖姚校尉”一战成名。
古人重守边,今人重高勋。
注释:古人、今人:都指边将说。重高勋,即贪图功名。
岂知英雄主,出师亘长云。
注释:亘:是绵亘不断。
六合已一家,四夷且孤军。
注释:且:尚也。跟上句“已”字对照。
遂使貔虎士,奋身勇所闻。
注释:遂使:于是使得。承上“且孤军”来,貔,音琵,即貔貅,猛兽,这里比喻战士。边将贪功,人主好武,这就使得战士们为了统治者的企图而拼命。勇,是勇往:所闻,是指地方说的,即下文的“大荒”“玄冥”。《汉书·张骞传》:“天子(武帝)既闻大宛之属多奇物,乃发间使,数道并出。汉使言大宛有善马,天子既好宛马,闻之甘心,使壮上车令等持千金以请宛王善马。”即此“所闻”二字的本意。
拔剑击大荒,日收胡马群;
注释:大荒:犹穷荒,过去所谓“不毛之址”。
誓开玄冥北,持以奉吾君!
注释:玄冥:传说是北方水神,这里代表极北的地方。
献凯日继踵,两蕃静无虞。
注释:两蕃:是奚与契丹;静无虞,本无寇警。
渔阳豪侠地,击鼓吹笙竽。
注释:渔阳:郡名,今河北蓟县一带。其地尚武,多豪士侠客,故曰豪侠地。
云帆转辽海,粳稻来东吴。
注释:辽海:即渤海,粳音庚,晚熟而不黏的稻。来东吴,来自东吴。
越罗与楚练,照耀舆台躯。
主将位益崇,气骄凌上都:
注释:主将:即安禄山。天宝七载禄山赐铁券,封柳城郡公:九载,进爵东平郡王,节度使封王,从他开始。上都:指京师,即朝廷。凌,凌犯,目无朝廷。
边人不敢议,议者死路衢。
我本良家子,出师亦多门。
注释:多门:许多门道,有多次意。
将骄益愁思,身贵不足论。
注释:益:是增益,“思”字照过去读法应作去声,愁思,即忧虑,是名词。
跃马二十年,恐辜明主恩。
注释:跃马:指身贵,兼含从军意。
坐见幽州骑,长驱河洛昏。
注释:坐见:有二义:一指时间短促,犹行见、立见:一指无能为力,只是眼看着:这里兼含二义。长驱,言其易。河洛昏,指洛阳行将沦陷。当时安禄山所部皆天下精兵。
中夜间道归,故里但空村。
注释:间道归:抄小路逃回家。
恶名幸脱免,穷老无儿孙。
注释:恶名:是叛逆之名,禄山之乱,带有民族矛盾性质,这个士兵不肯背叛,是完全值得肯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