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客有客字子美,白头乱发垂过耳。
注释:有客:杜甫是寓居,故自称有客。子美:杜甫的字。杜甫和李白一样,都喜欢在诗中用自己的姓名或字号。
岁拾橡栗随狙公,天寒日暮山谷里。
注释:岁拾:“岁”指岁暮,因下句有“天寒日暮”之文,故可从省,兼以避重。橡栗,即橡子,江南人常用来做成豆腐。狙:猕猴。狙公,养狙之人。芧:音序,亦即橡子。
中原无书归不得,手脚冻皴皮肉死。
注释:皴:皮肤因受冻而坼裂。皮肉死,失了感觉。
呜呼一歌兮歌已哀,悲风为我从天来。
注释:“悲风”句:仿佛风也为我而悲恸。
长镵长镵白木柄,我生托子以为命。
注释:镵:锄类。子:是称呼长镵。
黄独无苗山雪盛,短衣数挽不掩胫。
注释:黄独:是一种野生的土芋,可以充饥。戴叔伦诗“地瘦无黄独”。因雪大,所以无苗,难于寻找。胫:膝以下。衣短,故不及胫。
此时与子空归来,男呻女吟四壁静。
注释:子:仍指长镜。因雪盛无苗可寻,故只好荷镵空归。
呜呼二歌兮歌始放,邻里为我色惆怅。
有弟有弟在远方,三人各瘦何人强。
注释:强:强健。何人强,是说没有一个强健的。
生别展转不相见,胡尘暗天道路长。
注释:展转:到处流转。“胡尘”句:申明不相见之故。
东飞鴐鹅后鹙鶬,安得送我置汝旁。
注释:鴐鹅:似雁而大。鹙鸧,即秃鹙。弟在东方,故见鸟东飞而生“送我”之想。
呜呼三歌兮歌三发,汝归何处收兄骨。
有妹有妹在钟离,良人早殁诸孤痴。
注释:钟离:今安徽凤阳县。良人:丈夫。痴:幼稚。
长淮浪高蛟龙怒,十年不见来何时。
注释:“长淮”句:钟离在淮水南。浪高蛟龙怒,形容水路的艰险。
扁舟欲往箭满眼,杳杳南国多旌旗。
注释:南国:犹南方,指江汉一带,箭满眼,多旌旗,极言兵乱。二句补写不见之由。
呜呼四歌兮歌四奏,林猿为我啼清昼。
注释:“林猿”句:猿多夜啼,今乃白昼啼,足见我之悲哀,竟使物类感动。同谷多猿,故有此事。林猿旧作竹林,云是鸟名,非。
四山多风溪水急,寒雨飒飒枯树湿。
黄蒿古城云不开,白狐跳梁黄狐立。
注释:云不开:云雾晦冥。跳梁:犹跳跃。人少:故狐狸活跃。
我生何为在穷谷,中夜起坐万感集。
注释:穷谷:即上面四句所写的。中夜:半夜。
呜呼五歌兮歌正长,魂招不来归故乡。
注释:“魂招”句:是倒句。魂早归故乡去了,故招之不来。古人招魂育两种:一招死者的魂,一招活人的魂。
南有龙兮在山湫,古木巃嵸枝相樛。
注释:湫:龙潭。巄嵷:楂桠貌。樛:枝曲下垂貌。
木叶黄落龙正蛰,蝮蛇东来水上游。
注释:蛰:伏藏。蝮蛇:一种毒蛇。
我行怪此安敢出,拔剑欲斩且复休。
注释:“我行”句:是说蝮蛇竟敢出游于龙湫,未免可怪。杨伦释“怪”作“畏”,以为杜甫怕蝮蛇而不敢出。
呜呼六歌兮歌思迟,溪壑为我回春姿。
注释:“溪壑”句:心有犹疑,故歌思亦迟,迟则从容不迫,故觉得溪壑也好像带有春意。
男儿生不成名身已老,三年饥走荒山道。
注释:三年:从至德二载(年)至乾元二年(年)为三年。
长安卿相多少年,富贵应须致身早。
注释:“长安”二句:是愤激、嘲笑的话。并不是杜甫真的羡慕富贵,真的劝人争取富贵。
山中儒生旧相识,但话宿昔伤怀抱。
注释:宿昔:曩昔,即昔日。
呜呼七歌兮悄终曲,仰视皇天白日速。
注释:“仰视”句:杜甫是一个入世主义者,又有他的政治抱负,而今年老无成,故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。